年卅晚,团年饭。每到除夕,要说广州哪里的年味最浓,答案或许各不相同,但身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村民后代,我认为最有过年氛围感的,当属农村。除了家家户户都有自制过年“排班表”之外,村里各类传统民俗活动也“陆续有来”——早上祠堂祭祖,中午醒狮助兴,晚上鞭炮收场,这几乎已成指定动作。然而,随着城市不断发展,周边农村在发生变化的同时,其年味似乎也变了。
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,与农村的变化息息相关。以往空旷的村落,变为密集的楼房;原本用来祭祖的祠堂,门前也变成了供村民活动的广场;而烟花爆竹,更成了违禁品。这或许是一些人感觉村里“年味变了”的主要原因。但农村的年味变了,就意味着变淡吗?其实不然,年味可能只是没有以前那么“呛”了。
文明过年成新常态。过去,在移风易俗的落实上,有些村子模样变了,村民也富了,但其局限性依旧保留着。尤其一些传统民俗中的陈规陋习,让年味反而变得浑浊、呛鼻。比如,劝酒文化、铺张浪费、乱放爆竹、聚众赌博等不良风气曾盛行一时,让好好的过年,变得乌烟瘴气。庆幸的是,近年来,广州以村规民约为抓手,激发群众参与乡村建设的热情,凝聚起了共建文明乡村的共识,村规民约“约”出了乡村移风易俗新风貌。如今,爆竹声、麻将声、劝酒声等嘈杂声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歌声、乐声、欢笑声,声声入耳。
文体结合成新风尚。村里的醒狮少年又回来了。作为广府地区最常见的春节民俗活动,舞醒狮一直是各村过年时的保留节目。事实上,对于这项传统艺能,不少村子都曾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。适龄学舞狮的青少年,要么受困于作业,要么痴迷于手机,祠堂里威风凛凛的狮头一度成为摆设……不过,事情有了新变化。如今,不少村子在科学防疫的基础下,开始自发组织寒假中的适龄少年学习与训练舞狮。每当入夜,村子便会响起让人振奋的锣鼓声,十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聚在一起,你当狮头我牵狮尾,好不快哉。作为一项既能强身健体,又能传承文化的文体项目,醒狮重唤雄风,更引领新风尚。
其实,不必纠结农村年味的转变。不合时宜的,自然会被时代抛弃;历久弥新的,即便遗忘也会被重新拾起。